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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china)、同样的灾难也肯定会再次发生的情况之下,行动者才能够在纪念式历史之中去寻找完整的、原始的真理,才会看到每个事实的独特性得以充分展现。这恐怕不太可能,除非天文学家又变成了占星术士。若不是这样,纪念式历史就永远无法拥有完全的真理,它总是把不和谐的东西放到一起,并使之统一和谐,它总是削弱动机和时机的差异。它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忽略原因,只讲结果————这便是“纪念式”的,也就是说,作为可效仿的榜样,“纪念式历史”会尽量远离原因。因此,我们就可以并不那么夸张地称之为“结果本身”的集合,而不是将对所有时代产生影响的事件的集合。在民众的纪念中备受推崇的战争和宗教大事就是这样的一些“结果本身”。正是这些东西让野心不会沉睡,并如护身符一样躺在大胆的心灵之上————而不是真正的历史因果联系,这种因果联系若是能被正确理解的话,只会证明没有什么完全相似的东西会再次从命运和未来的骰盅中掉出来。

    只要历史的灵魂存在于一个强大的精神从它这里所获得的巨大推动之中,只要过去主要是被当作一个模仿的榜样,那么它就总有被稍稍改动、略加修饰和近于虚构的危险。有时候一个“纪念式”过去和一个虚构的浪漫故事之间并没有什么区别,因为相同的行动动机既可以来自一个世界,也可以来自另一个世界。如果这种审视过去的纪念式方法支配了其他的方法————怀古式和批判式方法————那过去自身就要遭受厄运了。整个过去都被遗忘、被轻视,它如一条黑暗而连绵的河流一样流走,只有几个色彩斑斓的事实之岛升到水面上来。在看得见的几个杰出人物之中,总有一些超自然的东西,就像毕达哥拉斯的弟子给他加上的金臀一样。纪念式历史依靠错误的类推而存在。它用充满诱惑的对比怂恿勇敢的人做轻率的事、热心的人做狂热的事。设想这样的历史存在于一个有天分的利己主义者、或是一个有创见的无赖的手中————以及头脑中,那么,王国将被推翻,诸侯将被谋杀,战争和革命将会爆发,“结果本身”————换句话说,没有充分原因的结果————就会变多。不管强有力的行动者是好是坏,纪念式历史对他们的伤害都会如此之大,如果那些虚弱和消极的人将纪念式历史作为自己的仆人————或者主人,又会怎么样呢!

    举个最简单、最普遍的例子来说,纪念式历史为那些非艺术或不完全艺术的天性提供了剑和盾,这些天性将用这些武器来反对它们的世仇————那些伟大的艺术精神,而只有那些艺术精神才能从那历史中学到唯一的该如何生活的真正经验,并在其高贵的行动中体现出他们所学到的东西。围绕着伟大过去的被人一知半解的纪念物,崇拜偶像的————也是真心实意的————舞蹈阻碍了那些艺术精神的道路,使他们的自由空气黯淡下来。“看,那才是真正的现实的艺术,”我们似乎听到有人说,“今天这些志存高远的小人物又有什么用呢?”舞蹈着的那群人显然垄断了“高雅品位”,因为与从不插手工作的、单纯的旁观者相比,创造者总是处于不利地位。就好像坐在扶手椅上的政客总是比实干的政治家有着更多的智慧和远见一样。但如果民主选举和以人数取胜的习惯被转移到艺术王国之中,而艺术家要在那些审美的浅薄之士面前为自己辩护,你就可以断定他会被定罪,尽管,或者不如说是因为,他的法官已庄严宣告了“纪念式艺术”的准则,依照官方的定义,应当是“对所有时代都产生了影响的艺术”。在他们看来,由于这艺术是当代的,还没有成为“纪念式”的,因此没有人需要或者是倾向于它,也没有什么历史权威来支持它。他们的直觉告诉他们,艺术会被艺术所杀害:纪念式的东西永远不会被复制,它从过去所获得的权威性足以确保这一点。他们成为艺术鉴赏家,主要是因为他们想扼杀艺术;他们假装是医生,而实际意图是想玩玩毒药。他们将他们的口味发展到颠倒是非的程度,这样他们就能为自己找到一个理由,可以不断拒绝提供给他们的营养丰富的艺术食品了。因为他们不希望出现伟大的东西,他们的办法就是说:“看,伟大的东西已经在这里了!”而事实上,正如他们不关心即将出现的伟大事物一样,他们也不关心已有的伟大事物。他们的生活就是证明。纪念式历史是他们的伪装,在这层伪装之下,他们将对现有权力和伟大事物的憎恶装扮成对过去的极端崇拜。这种看待历史的方式的真实意义被装扮成它的对立面。不管他们希望与否,他们的所作所为似乎表明,他们的座右铭是“让死人来埋葬————活人。”

    三种历史中的每一种都只有在一定环境和气候中才能生长旺盛,否则它就会长成一株毒草。如果一个想制造出伟大事物的人需要过去,他就会通过纪念式历史使自己成为过去的主人;能够对传统和可敬的事物感到满足的人,就会像一个“怀古式历史学家”那样来利用过去;而只有一个人的心灵为一种迫切的需要所压迫、一个人希望以任何代价抛弃这个包袱,他才会感到需要“批判式历史”,即作出判断和进行批判的历史。还有很多因为错误和草率的种植而铸成的害处:不必成为批评家的批评家,没有敬意的怀古者,知道伟大的东西却无法得到它的人,这些都是长成了野草的植株————它们从原来生长的土壤中被拔出,因而腐坏了。

    * * *

    (1) 波里比阿(约公元前208——前125),古希腊历史学家。———— 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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