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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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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维尔芬拿不定了主意。这是否属于“危险临头”的情况?这是对克太太的住宅破门而入的唯一合法可能。他和茨太太母子一道来到努格海默街五号,终于了解到克太太有一个星期不曾露面了。一个邻居(不是那位胸部长毛的先生,而是一个被大家叫做酒鬼的莱茵籍退休者,他提到克太太时总说“这个伊尔泽”———全被删掉了这些!)说到“听到她的鸟悲惨地叫了三天。”维尔芬决定叫人把门打开,倒不是因为他认为可以采用“危险临头”这条规定,仅仅是出于同情。幸亏邻居中有一个年轻人(这里竟用如此苍白无力的字眼,把一个有趣的人物一笔带过!此人有拉皮条、行凶伤人、溜门撬锁等前科,附近的居民都叫他“克吕克家的海因”,连警长迪特尔维尔芬也说他“长着一头乱蓬蓬、油腻腻的褐色长发,众所周知”)他以可疑的熟练手法打开门,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这一回我可是给警察干呀!”

    三、克太太被发现衣着整齐地在她的厨房的长凳上死了。

    她服用了大量安眠药。尸体尚未腐烂。她仅仅(!!———笔者)———显然用手指蘸着剩余的西红柿酱———在洗碗池上方的一面旧镜子上写了动词“想”的不同形式。“我不想再干了。过去我就不想干了。我早就不想”显而易见,写到这里西红柿酱用完了。那只死鸟———一只虎皮鹦鹉———在隔壁卧室的五斗柜下找到了。

    四、迪特尔维尔芬承认,警方十分了解克太太的情况。

    据K14(政治部)记载,她是共产党员,可是从一九三二年起就不再参加政治活动,尽管———这也是警方掌握的情况———曾有多次,特别是取缔德共后,有人登门要求她参加活动。(这里克莱曼蒂娜本来记下了“弗里茨”的全名,这一次笔者大笔一挥把它勾掉了。)

    五、茨太太母子提出遗产继承的要求。迪特尔维将一个有六十七点五马克的存折和一只有十五点马克的钱包当场点清封存。唯一值点钱的东西是一台几乎全新的黑白电视机,上面有克太太贴的一张纸条:“已付清全部分期付款”,也封存起来了。一张镶有镜框的照片挂在厨房长登上,茨太太认出照片上是她孩子的父亲埃里希克。另一张照片“大概是埃里希的父亲。因为二人长得太像了”。在一只带有一家著名咖啡公司牌号、画着花卉的铁皮匣子里找到:“一只镶有一颗假红宝石的旧金戒指,一块几乎不值钱但完好无损的男式手表,几乎同样不值钱的。一枚红色战线战士同盟盟徽,签署人无法确定其价值。一张一九四四年发行的十马克纸币。当票是一九三七年的,当的是一条海狸皮领,当两个旧马克。另一张一九三六年的当票,当品为一只金戒指,当二点五旧马克。一本帐面清楚的房租收据簿。”没有发现值钱的食品储存,一听几乎满满的油(小听)、半瓶醋、一罐已开罐的牛奶、干硬的营养黑面包(五片)、一个铁盒里的可可(约有六十五至八十克)。半杯咖啡粉、糖、盐、少量土豆、大米,以及一袋未启封的鸟食。此外还有一包已打开的“土耳其风味牌”细烟斗丝和两本卷烟纸。一个名叫埃米尔左拉的人写的六本袖珍小说,已经破旧,不脏,大概值不了多少钱。一本《工人运动歌曲集》。全部家具被挤进来看热闹而被告诫不得乱动的邻居们鄙夷地称为“破烂”。在等待法医到来之后,房子按规定被加封。茨太太的继承遗产要求,已指点她向司法机关提出。

    六、建议茨太太同(“弗里茨”)先生取得联系,也许此人能告诉她死者生平以及已故埃里希克的父亲的有趣细节。她予以拒绝。她说,她不想同任何共产党人发生任何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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