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小川君说得倒是很用心。
然后,从屋外朝着我说:
“老师,进浴池洗个澡吧。请您换上棉袄,我也这就去换。”
“可以进来吗?欢迎您。”
“你是当地人吗?”
“不是。”
她把我领到浴池,这是一间用白色瓷砖砌成的很时尚的浴池。
我和小川君两人泡在清澈的洗澡水里,我甚至想对他说:你家有的不光是旅馆,难道不是吗?当然这样说,是想显示我的感觉不容轻侮,以此回报刚才的乞丐云云之仇,但是我还是忍住了没说。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偶尔有过这种感受罢了。如果有什么闪失,冒然提出一些有失礼仪的问题,将会弄得连道歉的余地都没有了。
那天晚上,我们尽情谈论了所谓地方文化的精髓。
那个有着一副好嗓子的上了年岁的女招待,到了晚上描着浓妆,涂着鲜艳的口红,给我们房间端来了酒和菜肴。不知是老爷的吩咐还是少爷的命令,她把那些东西放在门口,行了个礼,就默默退下了。 欢迎到看书
“你觉得我好色吗?”
“挺好色的。”
“其实真是那样的。”
我想让女招待斟酒,就故意绕弯儿给他一些暗示。可他不知是出于有意还是无意,以一种全然不知晓的神情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个港口城市的兴衰史,令我很尴尬。 欢迎到看书
“啊,喝醉了。睡觉吧。”
我说。
于是我独自一人被安排在了一间有二十张铺席宽的大房间的正中央睡下了。它位于正面的二楼,大概是这家旅馆最好的房间吧。我醉得有些难受,自言自语嘟囔着地方文化不可轻,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之类不着边际的胡话,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突然我醒了过来,虽说醒了却没有睁开眼睛,也就是说虽然脑袋清醒,眼睛却是闭着的。这时,首先传入耳际的是那波涛声,我这才意识到这里是港湾城市的小川君家。想起昨晚自己惹起的麻烦,便开始后悔,这身子也觉得无助,心里忐忑不安。脑里忽又鲜明地浮现出二十年前自己犯下的那个奇妙的、近乎装腔作势的行径,尽管没有什么来龙去脉。突然忍不住想叫唤,嘴里一边低声说着:“不行!”“无聊!”,一边在被褥中辗转反侧。醉酒而眠,夜里必定会醒来,接受上天赋予的这种残酷的两三个小时的刑法,这已成了我此前的习惯。
“不睡会儿觉不行啊。”
毫无疑问是那个女招待的声音。可这不是对我说的,是从正对着我的被褥下摆的隔壁房间低低透过的声音。
“稍微睡会儿吧。几点了?”女人问道。
“三点十三,不,十四分。”
“是吗?这手表在这么漆黑的夜里也能看得见哪?”
“看得见。这叫萤光板。看,喏,像萤火虫发的光吧?”
“真的,一定很贵吧?” 本文来自
我闭着眼睛翻了个身,心想:原来如此,果然是这样。作家的直观不可小看,不,应该说好色鬼的直观不可小看吧。小川君说我是乞丐,摆出一副唯我独尊的架势,看吧,这家的女招待不也和客人睡觉吗?明早我就把这事告诉他,逗他一下,也算一乐。
当我在被褥里磨磨蹭蹭的当儿,小川君一只手拿着五六盒日冕牌香烟来到我的房间。
“老师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吗?”
“日本的旅馆真不错。” 欢迎到看书
“为什么?”
“哎,安静啊。”
<hr/> [1] 水户黄门,常陆国水户藩第二代藩主德川光国(1628—1700),字德亮、观之、子龙,号日新斋、常山人、率然子、梅里、西山等,谥号义公,德川家康孙。曾任黄门官,人称水户黄门。他出游体察民情,大力推进公共事业,并致力于《大日本史》的编纂。以其为主人公的历史剧《水户黄门》在日本家喻户晓。
[4] 写乐,东洲斋写乐,生卒年不详。江户时代浮世绘画家,擅长画人物肖像。一说是阿波蜂须贺家的能役者斋藤十郎兵卫。宽政六年(1794)至七年(1795)所作肖像画、武者画、历史画及木版草稿画近一五〇幅留存后世。 本文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