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德·特拉伊伯爵听了微微一笑。这话里包含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常常是出于报复的人才干得出来的悲剧。
“我们去听罗什菲德诉苦吧。”马克西姆说,“你和奥蕾莉,你们都达到了目的!奥蕾莉已经把阿蒂尔赶出门了。现在必须哄着他点儿,让他给杜·隆斯雷太太三十万法郎并同他妻子重新和好。我们要向他证明贝阿特丽克丝比奥蕾莉强。”
“我们离预计的期限大概还有十天时间。”夏尔-爱德华狡猾地说,“凭心而论,我们做得并不过分。现在我认识了侯爵夫人,这可怜虫还得让人偷呢!”
“事情闹开了,你将怎么办?”
“只要有时间,总会想出办法来的。我有思想准备,会干得更加出色。”
两位浪子一起走进了大厅,发见德·罗什菲德侯爵老了两岁。他没有穿紧身马夹,失去了风度,胡子很长。
“你好哇,亲爱的侯爵?……”马克西姆说。
“啊!亲爱的,我这辈子完蛋了……”
阿蒂尔讲了有十分钟,马克西姆一本正经地听着,心里却想着他一星期后就要举行的婚礼。
“亲爱的阿蒂尔,我早把我所知道的拴住奥蕾莉的唯一办法告诉了你,而你不肯……”
“什么办法?”
“我不是曾经建议你到安东尼亚那里去吃夜宵吗?”
“的确……有什么办法!我爱……你谈情说爱就象格里西埃①摆弄剑术一样。”
①格里西埃(1791—1865),巴黎的一位剑术教师。作者在写这部小说时,格里西埃刚在巴黎蒙马特尔区开办剑术馆不久。
“听我说,阿蒂尔,付给她小公馆的三十万法郎,我保证你的日子过得比她好……我看见阿瞿达想跟我说几句话,以后我再跟你谈那位你不认识的美人儿。”
马克西姆丢下这位无法安慰的人,向那位需要安慰的家庭的代表走去。
“亲爱的,”另一位侯爵跟马克西姆咬耳朵,低声说:“公爵夫人急得要命。卡利斯特悄悄地收拾了箱子,领了出国护照。萨宾娜想要跟踪这两个出走的情人,出其不意抓住贝阿特丽克丝,同她拼了。萨宾娜有孕在身,这会变成一种相当危险的欲望,因为她已经公然去买手枪了。”
“请告诉公爵夫人,德·罗什菲德太太不会出走的,再过半个月,一切都会圆满结束。现在,阿瞿达,你的手呢?无论是你,也无论是我,我们什么也没有说过,什么也不知道!
我们佩服命运!……”
“公爵夫人已经让我把手放在圣经和十字架上发誓守口如瓶了。”
“一个月之后,你会接待我的妻子吗?……”
“非常高兴。”
“一定会皆大欢喜。”马克西姆回答说,“不过,请告诉公爵夫人,她去意大利的旅行要推迟六个星期,事情与杜·恺尼克先生有关,原因你以后会知道的。”
“什么事?……”阿瞿达瞅着拉帕菲林问。
“在动身前要解决一下苏格拉底①的那句话:‘我们欠埃斯科拉底俄斯②一只公鸡。’③您的连襟要还一下鸡冠债。”拉帕菲林泰然自若地回答。
①苏格拉底(公元前470—399),希腊哲学家。
②埃斯科拉底俄斯,希腊神话中的医神。
③花柳病俗称鸡冠疮,苏格拉底这句话影射人们得了花柳病。